前世他、陶蕊和齐眉邀约一起看樱花树上的樱花,陶蕊先开的口,他欣然应下。
樱花飘飘洒洒的落下,美不胜收的景色呈现在眼前。
“等一下。”齐眉笑着转头吩咐子秋,“去把马车上的花炮仗拿过来。”
齐眉笑着道,“是原来在庄子里的时候自己做的东西,花炮仗声音十分响,比饮菊花酒和佩戴茱萸囊驱赶瘟魔都管用得多。”
齐眉坐在位上,把清点出来的礼单递给大太太查阅,自个坐回位上,屋里安静了下来,齐眉抬起手指一下下敲着案几,嗒嗒嗒的声音显得尤为的清晰。
她又在算计些什么了。
但左元夏一想起刚刚那句‘凉的也无所谓’。嘴角就牵了起来,总觉得有些软化的意味。
要到เ亭子的时候,左元夏顿了下脚步,空出一只手理了理衣裳,刚迈步进去,背对他坐着的陶齐勇立马就察觉,回身的时候,左元夏笑着把糕点端上石桌,“我端来了,你和姑子都吃一吃吧,看看合不合胃口。”
“齐眉来了?”本来还有些睡意朦胧的大太太一下清醒过来,看着齐眉被子秋扶着进来,不由得摇摇头。
齐眉和子秋福了礼,大太太责怪起来,“你怎么也不好好在屋里待着,今日天气好,这时候午睡一下你精神也能好些。”
阮成渊这时候一下蹦起来,“渊哥儿也要去玩!”
齐春和齐露看着开得娇艳的花朵,心情大好,走走跑跑的齐眉一下就落在了后头。
仁孝皇后成了皇太后,太子成了新皇,在凳位的一刹那,宫女惊慌的跑来,和嬷嬷耳语,“德妃娘娘和二皇子……去了。”
新皇继位,改朝换代之ใ时,陶家被灭门,还有谁能ม有这样大的能耐。
到了用饭的时候,丫鬟们鱼贯而入,井然有序的摆好一道道菜肴,脚步快而轻,一会儿的功夫便上完了菜。
祖父满意的摸了摸短短的胡须ี,笑得眼睛眯了起来。
没有人催她,齐眉自个努力的平息着气息,暗暗地给自己打气,“脖子是被齐眉自己划伤的。”
“祖母。”齐勇站了出来。
仁孝皇后跌坐在地上,双眼里的泪水一下子蓄满。不敢置信的捂着被打疼的脸,又一语都不敢。
这一声怒吼耗了皇上太多力气。有些泄气的摆摆手,也不再看皇后,“你先下去罢,朕心里有数。”
哪里有什么真情,不过都是披着柔情的皮,内里全是算计。
从小他就活在算计和阴谋之中,世人都道皇宫是世上最好的地方,连地上的石子路都是金子铺成的。
他所待的地方,全是华丽装饰的囚笼,而眼里所见的都只有黑暗。
哪怕一次也好,身边能ม有真心待他的一个人,没有掺任何一点儿利益的杂质,只因为是他而对他好。
仁孝皇后得了想要的答复,起身走了出去。
即使他咳嗽还没有停止,迈出的步伐也没有收回来,厚重的门帘落下,皇上闭上眼,觉得心中疲累็万分。
意识也模糊得厉害。
迷迷糊糊之ใ间,只觉得有一双有些粗糙的手覆在他额上,和仁孝皇后细腻的柔荑不同,但却温暖百倍。
会是谁呢。
皇上努力想要睁开眼,想要醒过来,但还是无能为力。
他了高热,丝绸缎巾帕凉凉的覆在额上,好像能ม消退一些不适,但其实已经没有用了。
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,御医说得没错,他很快就要不行了。
所幸他做了正确的选择,至少在他心中是这样的。
胳膊和腿被轻轻地按摩着,缓解了身上的疼痛。
“哎……”似有若无的叹息却清晰的落入他耳中ณ,几分熟ງ悉的女音,和他一样蒙上了苍老的意味。
脸颊忽而被冰了一下,他身上的高热太过厉害,即使该是烫烫的泪珠落到他脸上也凉凉的。
啪嗒啪嗒的越掉越多。
鼻子被堵住,闻不到身边人身上的气息。被温柔的照顾着,纷繁复杂的心绪也渐渐地平息下来。
等到他费力的撑起眼皮,身边却又空无一人。
反复了几日,皇上觉得自己้的精力已๐经被抽干了,应该说是被老天爷一点点的吸走。
回想过去的这几十年,对不起百姓的地方很多,自己定下的目标也很多,一一的努力去实现,到了如今,仍然留แ下不少遗憾。
但只要下一个坐在列祖列宗坐过的龙椅上的人能尽心尽职,那些遗憾也不会是遗憾ย。
他的身子情况已经是十分的糟糕,但并不是那种痛彻心扉般的病痛感,前段时日身边满满的宫人们也不去了踪影,都被抽调到别处。
皇上心知肚明,是平宁侯在准备太子的登基大典。
这样大胆的举动,太子即使是储君,可他还没有把龙位交到太子手上,对方แ就已经这样迫不及待。
平宁侯这样的行为ฦ,完全可以治个谋朝篡位的罪名。
可惜他已๐经连下这样圣意的能力都没有了。
除了苏公公以外,每日都还有个ฐ人在照顾ุ着他,十分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即使就这样离去也不会太难受,但被照顾的印象始终是模模糊糊,大概ฐ是高热烧坏了脑แ子,记忆也被抽去了不少。
“皇上可是醒了?用不用饮点儿热茶?”苏公公听到了动静,忙上前询问。
皇上微微摇头,动了动身子,讶异的觉得力气回复了不少。
“皇上,人来了……”
皇上眼一下子睁开,布满血丝的眼眸里透出微微地精光。
“带进来。”
…………
“要进宫了吗?”齐眉帮阮成渊换着朝服,现下是一更的时候,正是夜深人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