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芳笑嘻嘻的问他
“我又不是神仙,小时候说过的话哪个还记在心上?”
“我没讲错的罗,生男生女一个样吧?”
“玉芳我没讲错吧,我早就看出人家彬伢将来有前途,你看人家彬伢子还只是在镇上读的高中,你还是在县城里读的。”
过了一会儿玉芳就拎着一双半新的白球鞋子来了“彬伢,你穿得试一下!我爸爸给我买的!”
小学三年级时玉芳那时问他“彬伢,你长大了想当么子罗。”
余彬把玉芳死死压到自己身子下面“老子就不放开,你把老子怎么เ样?哪个ฐ叫你爸爸打我爸爸的,老子还要呢!就像你爸爸日我妈妈那样!……你的名字也叫晓得啵?”
“你喊罗,老子不怕你喊!你喊罗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你个养的老子搞搞死你……搞死你……”
一阵浓郁๗的栀子香气把余彬给裹住了,他很清晰地看见占元硕大且暗红色的在文凤的肚皮下面进进出出,余彬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,他哪里见过这等阵势,只是感到เ脑袋上冒出了无数的汗珠,但是在没涌出来之前都被栀子花散出的阵阵幽香给抵消了。
余彬一边踩水一边咧嘴说“那你快去读罗你个ฐ小臭婆娘!”
余彬举起小手拨开,顺着水库大堤跑开了,水库上吹来的水风在他耳边呼呼直响。
“吃完了就到我这里来拿罗,我每个月的饭票都吃不完的,听到么เ彬伢。”
“我晓得的。”余彬不喜欢玉芳这种老是在他跟前充姐姐的口气。
有些东西好像是老天安排好了的,老天让占元的姑娘这么爱我,余彬厚着脸皮这样一想,心里就好受了一些。余彬想反正占元的钱来得不正,不用白不用!
这天余彬去华师找玉芳借钱经过门卫室的时候,正织毛衣的宿管员也没拦他,玉芳下楼ä来接他时都跟那女人说余彬是她哥哥。
走近玉芳寝室的时候,他听见里面有人说话,声音不大。
“玉芳,你咋不去吃饭?又在给你那个弟弟省钱啊?”是那ว个长得有点胖的河南女孩。
“我不想吃,又不饿。”
“你是不是在减肥啊,有什么เ好减的,你其实又不肥,老娘我这个ฐ样子,刘兵还不是把我当个ฐ宝样的,天天买苹果给我吃,我吃了苹果照样吃饭去!再饿也不能饿自己้!……”那ว女孩一口冒着大葱味的河南口音,咔嚓咔嚓边吃边劝玉芳。
“我……我这个ฐ月饭钱给我弟了,他老吃不饱。”
“我猜就是!给,吃个苹果!姑奶奶你看你这两天饿得都变了形咧!”
余彬像个小偷样蹑手蹑脚走了。他这才知道原来他的生活费有好多都是从玉芳的牙缝里省下来的。晚上余彬在恶梦中惊醒,大汗淋漓,坐在床上发痴。他就想起多年前他在草堆下犯下的罪,想起栀子树下文凤跟占元叠在一起时两个中ณ间露出的金黄色阳光,玉芳那个下午挣扎起来蹒跚着跑回家去的背影。这些回忆像毒瘤一样慢慢地跟着长大,他割不掉,根本就不知从哪里下手,除非他去死,他当然不会真的去死。况且他死之ใ前,起码占元要先死。最后余彬痛苦地对自己说,我没什么内疚的,她是占元的女儿,她又不是我妹妹。
“你这样搞真的有点卑鄙咧,你又不爱人家,却老用人家的钱。”寝室老大骂她。
“……那我有什么办法,她天生是个。”余彬很平淡地扔出一句。
想想占元,再想想文凤和走路一拐一拐的木生,余彬就觉得自己้有理由心安理得了。
玉芳打电话给占元说余彬的诗写得不错,想替他出一本诗集,占元在电话那头说
“出那个ฐ东西搞么事哦?吃饱饭就行了。”
经不住玉芳缠,占元还是把钱给玉芳寄过来了。玉芳偷偷把余彬发表在华中ณ师范大学校园文学刊物《摇篮》上的那些诗拿着去了一趟印刷็厂,她准备把它当作余彬23๑岁的生日礼物。
199๗0年7๕月余彬和玉芳正式毕业。毕业前余彬只做了一件事,跟天鹅的镇党委书记写了一封信,因为不知道书记姓氏,他在特快的信封上加了两个字书记亲启。
这个ฐ时候叶欢容已经不在城关镇政府当小小的通讯员了,他进中共雁城县委机关报《雁城报》社当了名记者,虽然还只是个临ภ时工,但足已๐让他欣喜若狂了。不可否认这里面有玉芳的一点功劳她给叶欢容编发在《摇篮》上的那两ä首诗起了一些作用,报社社长刘明秀以前也写过“太阳出来红通通毛主席是我们的大救星”之ใ类的革命诗的。晚上他正要把这个ฐ好消息告诉给玉芳时,他妈妈给他带回玉芳寄来的一封信,这封信让他把写信的笔暂时放了下来。玉芳的信里还有一本刚刚出版的诗集《栀子花的夏天》。